狂飙|腐化李响计划(13)

2023-04-16 21:04:41    来源:哔哩哔哩

看到李响来了,林岚难掩喜悦地扑进他的怀里,几乎是同时,李响把她紧紧搂在臂弯下。他像一只鹰展开翅膀,迅速地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。


(资料图)

靠在他的身边很有安全感,这件事的特别之处她刚刚才想起来。

林岚很少和别人有社交性的肢体接触,偶尔遇到同学朋友中那种特别爱勾肩搭背或拥抱的,她总是身体僵硬,变得含胸驼背,虚晃一下,让人抱了个寂寞。

她几乎感觉到李响胳膊内侧的肌肉在收紧。他似乎很焦急见到她,想要保护她。没来由地,她有这样的感觉。也许这只是她的愿望,一种心理暗示。她想要得到他的保护。

空气中有一丝令人不安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散播,林岚琢磨不出来这是什么。她斜着抬头看他的脸。为什么每次见到李响,他都比比她记忆中更帅气了一些。

虽然,不容置疑的年龄感横亘在人群中——他显得比其他所有人都年长、成稳。他的气质和他身穿的蓝色制服带来的权威感一脉相承,就好像是李响成就了这身警服,而警服也承托住了李响的气质。

总之,李响身上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欢喜。哪怕他板着脸不苟言笑——从外表上看,他现在也正是如此。

“你怎么进来的,大门要刷卡才能进来的不是吗?”林岚天真地问。

“不知道啊,没人拦我。” 李响一脸惊讶地说,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。

林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,笑了。

他是警察,他出入任何场所当然是自如的,李响不仅有那种权力,也有那种使用那种权力的能力。

他走进一个富有盛名的高等学府自然无需任何心理建设,而林岚,即使自己是这个学校的在校学生,也常常谨小慎微地在衣服口袋攥着学生卡,以备门卫抽查。虽然大概率用不着,但偶尔被人叫到一边刷卡时,她就会感觉窘迫。

看着别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学校,她疑心自己不属于这里。那些人浑身散发着一种“这是我的地盘”的气场,林岚说不上来其中是什么成分,看上去是一种自在的状态。这正是她最稀缺的,比缺钱还致命。

爸爸来过学校一次,他在食堂门口等到她,然后就说她:“怎么穿得这么土气,一看就不是京海人。” 他原本也不是京海人。虽然在京海生活了快十年,他现在言谈举止穿着打扮确实看不出来是外地人,但他应该知道,林岚打扮得不土气这件事需要一些基本的启动资金。

其实她只是穿得不时尚,但还是整洁大方的。她自己看不出哪里土。

在方芳和她共享衣橱后,她似乎越来越像京海人了。走在路上,好几次会被外地人问路。

李响看上去则是超越阶层的,没有明显的地域特点。他说一口标准得没有口音的普通话,咬字清晰掷地有声。他的声音和他的体态一样,都是他职能的一部分,需要能对他人产生直接的震慑力。

林岚则好像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
林岚用了大一一年时间磨合了语言技能。普通话在上大学前对她来说是知识性而非功能性的——所有人都说家乡话,包括老师。她只在阅读时脑子里播放着标准的普通话,可在现实中操练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大一时,林岚一说快就嘴瓢,方芳老取笑她。她说话变得谨慎,想好了才出口,务必表达清晰完整。慢慢地她攻克了这个难题,才敢出去找兼职的工作。

现在她已经很像一个京海本地女孩了。此时此刻,她站在京海最好的大学的礼堂里,穿着漂亮的裙子,化着全妆,跟随舞蹈老师练习华尔兹。而且她还有了一个警察男朋友,不是随便什么小警察,是刑侦队长,他的名字叫李响。

林岚的个人命运史诗中这一波华丽的快板,出现得既突然,又和谐,完美融入曲子里,没有打乱节奏,却又改变了曲子的氛围,妙不可言。就像他们见面的那个晚上。

李响。她心中默念着,看着身边的他。

“你好啊,你就是岚儿的男朋友哇,我是方芳,我是她最好的朋友,闺蜜哈哈。”方芳热情地上前打招呼,偷偷用手势和眼神交替对林岚疯狂暗示:干得好!

“岚,你怎么没跟我说,你男朋友是警察啊!我表哥也是警察。你认识吗?他叫陆寒。”

“巧了,我还真认识一个叫陆寒的。不知道是不是他。他是刑警队的?”

“是的!”方芳兴奋地说着,迫不及待地把关于她表哥的各种趣闻轶事和李响分享。“他从小就想当警察,后来为了考警校,和家里闹,绝食了两天,把他爸妈说服了!”

“为什么不让他当警察啊?”林岚问。心想这不是很光荣的职业吗。

“因为工作辛苦,还有危险啊,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,舍不得。”方芳迎上林岚茫然的目光,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是说,他家里三代单传,全家族上下特别宠爱他。陆寒从小学习好,长得帅,好多女孩子喜欢他呢。”

“他现在也是这样,挺受女孩子欢迎的。” 李响见缝插针地点评道。

方芳脸上写满了继续八卦的欲望。

“那个,我一会儿还有安排,我们先走了,回头再聊!”李响向林岚的室友道别,然后拉住林岚的手往外面走。林岚欣然顺从,转身和方芳挥手告别,而方芳身后不远处,肖寒正低头练习着舞蹈的走步,显得有些垂头丧气,他抬头看到林岚,于是也朝她大手一挥。

“我们去哪儿?你有什么安排呀?这会儿太晚了,说好去看电影应该来不及了吧。”林岚边走边问。

李响没有回答,继续拉着她往学校大门外走。

走到路边一辆挂了警车车牌的白色皮卡车前,李响对林岚说:

“上车。”

他的声音里什么也没有,只有简单的指令。

周六夜晚,大学门口熙熙攘攘的男男女女们,浑身散发着躁动不息的荷尔蒙,热火朝天在车窗外穿梭。车里的林岚和李响像是在海底潜水艇里欣赏深海鱼群的特别游客,除了彼此的呼吸声,就只能隐约听到外面一望无际的海水传来的难以辨别意义的白噪音。

“我有事情要问你,你不要紧张,如实回答就好。”李响带紧门,关上车窗,然后从驾驶座侧身转过来,面对着副驾驶上的林岚。

“呃?”林岚毫无戒备地说,“好。”

她觉得有趣。他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在审她呢。

“你说,那天晚上是你第一次去那儿上班,是这样吗?”李响问。他眼神密切关注着她,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之间跳来跳去。林岚不知道他是何用意。

“是。”

“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了这个工作?”听他的措辞,他还真像在审她。

“通过……招聘广告,然后参加面试得到的。”林岚尽量回答得如教科书参考答案一样的清晰明白,暗暗希望能得到作为警察的李响的欣赏,或者放过。

“面试的地点在哪,面试你的人叫什么?有没有经过培训?”

他好像真的,在审她!

“白金瀚大厦顶楼的办公室,接待我的是丁经理,面试拍板的是唐总。没有培训,说是当个门面开门迎接就可以。”

林岚出于惯性继续回答,眼眶里却有微弱的湿度。

“那后来情况是这样吗?”李响思忖着,问。

“什么??”林岚感到很费解,无力地问。

“你有没有做一些除了「开门迎接」之外的工作?”李响眉头皱了起来,但还没有完全紧缩。他看林岚的目光很忧虑,似乎他的下一步行动完全取决于她的回答。

“什么意思?我不明白——” 林岚的脸忽然哗的红了。月色在她眼眸中黯淡,海水泛起波澜,湿了岸边的浅草。她想起了那天她做的其他事情。

她不应该那么轻易地让他得手,不是吗?现在他开始疑神疑鬼,用一些含沙射影的问题审问她。她能说什么呢?她本是出于好意,完成王秘书的嘱托。

在那之后……他也有责任啊。他为什么这样步步逼问,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回答才好。

“你在我的茶杯里倒了东西,对不对?”

李响见她难以启齿的模样,终于点明来意。

安欣给他的U盘里,他翻了又翻,除了一些群魔乱舞的酒桌荒唐事,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这些事情每天都在上演。他不明白安欣给他U盘时为何显得那么痛心疾首。

然后他就看到了,女孩拿着他的茶杯,一路小跑到厨房里,小心翼翼往杯中倒入药粉和开水。画面中女孩还仔细地查看了两遍药包,然后对着光查看杯子里的溶剂。

那一幕很平常,却像刀一样扎到他心里。

他应该有所警惕,他不该轻易地向温柔妥协。

也许他是太孤独了。孤独是可耻的,他的耻辱也是孤独的。只有安欣不停地来点出这一事实。

他终究是个男人。

而他长期以来,只甘心把自己当作一个工具,工具的本分是实现目的,他本不该妄想拥有来自他人的温度。

“那就是醒酒茶啊!我给你喝的时候就跟你说了。” 

林岚好像明白了什么,又没明白。她隐隐觉得,华丽乐章正在退潮,要回归往常的基调,那是一种日常中略显绝望的基调。而退潮的时候,她的眼里泛起了浪。

“不只是茶那么简单吧?除了茶,你还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?” 李响有些急了。他已经快控制不了了,他所受的训练在他的肌肉里呼之欲出,他想要擒拿眼前这个呆笨的小贼,无情揭发她的谎言。

他还不想彻底露出更具威吓性的一面,她毕竟刚二十岁,她一定受到了指使,可是——

林岚受够了。她的泪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。

“就是醒酒茶,是我给你泡的没错。王秘书给我的,他说他自己平时喝酒了喝这个就好了。当时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,怎么忽然会问这些事情?”

林岚的哭腔若隐若现,马上要憋不住。“我感觉你好像在审讯我一样?”

李响这才发现林岚哭了。他连忙打开车里的阅读灯,看见了林岚稀里哗啦的脸,她的眼睛红通通的,挂着泪水,有一滴流成了线,落到嘴角。

李响心里一抖,起身靠近她,用手来回抚去她的泪水。

“咳,你你怎么哭了……别哭了,我不问了好吗。是我不对,我说话这习惯啊……”

李响咬紧了后槽牙,心里默默给这场突击审讯画上了句号。

他换了态度和语气,对林岚说:

“对不起!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。这和你无关。我现在知道了。来,别哭了。” 

他搂她入怀,她潮湿的脸颊贴在他的脖子上,冰冰的。

李响不知如何是好,垂下脸努力去看她。

昏暗的灯光下她的模样变了,方才在礼堂里见到她时她脸上的鲜艳妆容已经隐去,泪洗过后的残妆让她显得格外的动人。她的鼻尖和脸颊上有一些极细小的绒毛,像蜜桃的表皮一样。

他用手指沿着她鼻尖和脸颊的弧线巡回,擦了几次她眼角的泪,她的泪很快又像地下泉水一样汩汩沁了出来。她的睫毛一直湿湿地黏在一起,像一只蝴蝶落入了泥潭,沉重得再也飞不起来。林岚觉得自己眼皮无比沉重,眼睛隐隐作痛,在灯光无情的检视下,她无力再支撑下去。李响对着她缓缓阖起的眼睑吻了上去。林岚喉间发出一身委屈又像是欣慰的呜咽。

李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:“走,跟我回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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